宁缺依然在傻笑着，似乎看到了桑桑的身影，他挥舞着手臂用力摇了起来，颇有一种孟郊登科后那种“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畅快。

而站在下方草坪的隆庆皇子，则沉默的看着宁缺，随后移开视线，看向了庄子周、君陌等人。

说来也是不错，隆庆虽然披头散发，汗渍浸湿了衣领，但他依旧从容不迫的缓缓说了起来：“说起来可能欠些风度，但我依旧不能心服！”

余帘看了一眼庄子周，然后看想了君陌，君陌微微点头然后来到隆庆面前：“有何不服？”

“如果灭情绝性依旧无法看破，他是如何看破的？”隆庆沉默了一会儿，视线落在了和桑桑嬉闹的宁缺身上。

“灭情绝性？也许，他并没有选择看破！”君陌眼神中闪过异色，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庄子周，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

“没有选择内心如何坚定？以自我为中心吗？”隆庆皱起眉头，看了一眼宁缺。

对方的眉眼之间虽有疲惫，但一身洞玄上境的修为境界却是实打实的被他感知到了。但是奇怪的是，对方跟那一个作侍女妆扮的少女举止亲密的姿态，并不像是绝对的以己为先的人。

“也有可能他的内心藏的太深，连石径山道的那些幻境都无法探知到。”君陌脸色平静了下来。

“我已经一脚踏在知命门槛，我对昊天信仰绝对虔诚，我不明白，我这样为何还会输？”隆庆神色中透露出一抹不甘。

君陌沉默着没说什么，作为夫子的弟子，特别是知晓小师叔柯浩然那传奇一般经历的他，自然不会觉得对昊天信仰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在他心中，老师和小师叔，甚至是书院的一众弟子，重要性都远远超过昊天。即便这方世界叫做昊天世界。

既如此，隆庆说自己对昊天信仰绝对虔诚，君陌依然觉得，对方在登山的过程中，不是完全没有输的可能。

毕竟，书院绕山石经一道的考核内容，都是书院弟子布置的。那么，隆庆输给宁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没有！

更遑论，宁缺与庄子关系极好，有庄子在背后指点宁缺，综合来看，显然宁缺胜过隆庆的可能更高。

心里这般想着，君陌却是什么也没说。

“因为我曾经指点过宁缺！”站在大青树一侧的庄子周，脚步一迈身形闪烁来到隆庆身前，饶有兴致的说道。

“我知道阁下是红袖招的说书先生。”隆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方才先生所说的意思是，因为先生指点过宁缺，所以我才会输？”

“不错！”庄子周毫不客气地将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开始忽悠了起来：“若没有我的指点，宁缺大概率不会胜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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