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费力攀上木桶,噗通一声跳进去,俄尔又冒出个披散着头发的黄毛丫头来。靠着桶背,香奴舒服地哼哼道:“终于凉快了。”
外间传来薛钊的声音:“记得搓洗,别只顾着顽耍。”
“知道啦。”
外间檐下,薛钊坐在板凳上,自烧过的柴火上掰下来一截木炭,手中捧着空白书册,用木炭在其上细细勾勒。俄尔,里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书册上多了个按剑玉立的女子。
“道士!”
“嗯?”
“搓背!”
薛钊放下书册,迈步进入里间。
木桶中,香奴靠坐着,一双小腿来回踢腾,水花四溅。帕子搭在一旁,薛钊拿过,探手弹了弹香奴的脑袋。
“老实坐好。”
香奴嬉笑道:“好爽快,道士你也来洗。”
“嗯,回头吧。”
帕子擦在瘦小的背脊上,香奴躲闪了下:“痒痒……嘶,又疼了……为什么?从前你都是带着我一起洗的。”
“从前你没化形啊。”
“与化形何干?”
“啧,化形之后你自己就能占了大半木桶,我哪里还能进去?”
“哦。那我变回原形不就行了?”
“唔……下次吧。”帕子丢在一旁:“好了,记得冲干净。”
香奴探手在后背上抓了一把,顿时手中多了些泥球。她忽而转过身来,恼怒道:“道士你洗手了吗?”
“嗯?”薛钊暗自吸了口气,又别过头去。
就听香奴道:“哪来的这般多泥球?定是你不曾洗手的缘故!”
薛钊不知如何解释,扭头自行出了屋子,又坐在板凳上,抄起炭条勾勒着女子画像。
六月天、娃娃脸,自山上吹来凉风,忽而便阴云席卷,大雨倾盆。
好消息是这竹屋的屋顶应当修过,是以并无漏雨之处;坏消息是山间积水破开一条水道,就在竹屋前汹涌而过,于是小院里一片狼藉。
薛钊在门前看了片刻雨势,进到屋里瞥了一眼,木桶里已空无一人。四下找寻,却见香奴裹了衣裳趴在榻上酣睡不已。
他略略头疼,过去为其覆了被子。结果被子方才盖上去,香奴便化作了原形。
雨帘渐疏,停歇时却已日薄西山。
薛钊轻轻摇醒香奴,迎着那双迷惑的眼睛,薛钊道:“天要黑了。”
“唔——”香奴舒展身形,自衣物中钻出,探出舌头,耳朵来回摆动,前所未有的警惕。
村中先是一阵铜锣响,继而熙熙攘攘。
薛钊与香奴出来观量,竹屋处在高坡处,从上俯瞰,恰好将村中情形看了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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