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我怎么就没想到……”叶观武顿悟过来，一拍大腿，沉声道，“《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当时课上就教过，这个‘风雪’可是动词啊。”

果不其然，林冲枪尖一划，漫天的风雪汇聚到一处，直奔两辆车轰过来。一片一片的雪花看似柔弱，汇到一处时，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巨大力量，宛若一条张牙舞爪的白龙，北风呼啸，便是它的龙吟声。

这么一糊脸，就算风雪撕不开结实的车体，车窗玻璃也被砸得隆隆作响，视野大大地受限。亚瑟和士郎的眼睛再尖，也不可能隔着一层厚雪看到目标——本该是方便他两射击的车辆，此刻反而成了限制。只听得一声巨响，随即，一股巨力从旁传来，轰的一声，整座车身天旋地转，得亏亚瑟有学有样，系了安全带，要不然……颠成什么样还真难说。

能派出来执行任务的，哪个不是老油条。大雪糊满车玻璃，看不真切，只听到前车侧翻的声音，押送车上的司机立刻一脚刹车踩了下去，猛打方向盘，将车头尽可能横过来。

此刻，被雪水润湿的地面，反而成了他的助力，帮助这辆颇为沉重的押运车完成了原地转向。只见他一个漂移过弯，与侧翻在地的前车堪堪擦过，彼此刮下来一层铁皮。轮子在地上摩得吱吱做响，火星子都快磨出来了。

“砰————！！”

不可避免的，押运车一头撞在护栏上。到底是特种车辆，只是大灯被撞得碎裂，车头掉了点儿漆。反倒是护栏，被撞得整个变形，凹陷下去，撞得狠，几乎要断裂开来。

几个轮胎空转，雪水化作嘶嘶白气，响声依旧。

……

“嗤——！！”

剑光一闪，车厢被精准地切做两半，却见一道纤影从中跃出，如一张没有重量的纸片，飘然坠地。“踏雪无痕”本是一句不带烟火气的形容，在她身上，却成了确凿无疑的陈述句。只见她立在厚厚一层白雪上，这细雪丝毫不减下陷，完美承受住了她的重量。

青锋剑一出，寒光凌冽，纷纷飘落的雪花感受到她身上的凌然剑气，不由退避三舍，竟主动绕开她走。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不过如是。

身为lancer，阿尔托莉雅却未第一时间祭出圣枪，而是双眸微眯，先行打量着这位自大雪中走来的对手。

越是看，越是心惊。

气息、脚步、威势，无一不是顶尖中的顶尖。她已亲历过两届圣杯战争，与两任不同的berserker交过手。而这位，似乎与他的前任均有不同……他不像赫拉克勒斯那般怒意盎然，眼里燃烧着熔浆般的怒火；也不似兰斯洛特那般阴沉，仿佛堕入暗处后，由内而外洗礼一黑的圣骑士。他的怒意十分内敛，就像是火焰烧干后，从表面上看，不过一堆死灰。只有少数人知道，在这堆余烬中，还有不甘的火星在跃动着，只要一个小小契机，便能地动山摇！

分明是漫天大雪，她却从他的双目中，看到了火焰一般的复仇之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