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回廊上的一盏小宫灯周围有几只蛾子飞来扑去。
常婷婷的目光被那些蛾子吸引住了,回去的时候,常婷婷还不停地扭头看那些扑火的蛾子。
常代远关于鱼儿晚上不睡觉的回答,让常婷婷的入睡产生了障碍。到了睡觉的时间,任胡冰心怎么哄,常婷婷就是不睡。她抱着一个布娃娃对胡冰心说:“妈妈,我要像鱼儿一样晚上不睡觉。”
胡冰心费了很大的劲,才让常婷婷入睡。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对常代远说:“都怪你,说鱼儿晚上不睡觉,以后说话可要当心点!”
常代远笑笑,突然色迷迷地注视着胡冰心,胡冰心知道他想干什么……当常代远心满意足地睡去之后,胡冰心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一阵收紧,然后狂蹦乱跳起来。
难道是自己的心脏出了问题?
胡冰心十分紧张,太阳穴也疼痛起来,有昏眩的感觉。
胡冰心伸手推了推常代远,常代远马上醒了过来。他看胡冰心异常痛苦的样子,急忙问道:“冰心,你怎么啦?”
胡冰心说:“难受,浑身不舒服,紧张!”
接着,胡冰心浑身抽搐起来。常代远看着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的妻子,也吓坏了,好端端的胡冰心怎么会突然这样呢?他赶紧穿衣服,边穿衣边说:“冰心,你忍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没想到在送胡冰心去医院的途中,胡冰心所有的症状都消失了,恢复了正常。当时,胡冰心曾不经意地看了一下表,是凌晨一点四十分……翌日上午,医院打来电话,告诉胡冰心,杨子楠出事了,正在医院昏迷着。胡冰心接到医院的电话后,想起头天夜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情况,断定杨子楠在那个时间里一定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5
那辆与胡冰心乘坐的出租车交错而过的马自达轿车驶入七夕街后,放慢了速度。开车的人神情沮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他自言自语道:“方达明,你的运道怎么就这样差呢,为什么逢赌必输?”车里的音响在放着刘若英的歌《不怕死》:
……
大部分的人生
根本不可能那么地绝对
逼在眼前的瞬间需要的是决裂
所谓是非黑白带有一体两面
有所为有所不为
别拿灰色来遮掩
我不怕死我不怕死
站在现在的位置
短暂的挣扎后又将前往
下个考验需要更理智
我不怕死我不怕死
生命大量的日子
也许充满灰色黑白不分
比死更难的冲刺还没停止
拼了命在寻找答案
怕死就是自找麻烦
回答问题不是心里话
说话算话靠自己壮胆……
方达明心烦时,就要听刘若英的歌,仿佛刘若英的歌声能够让他忘记烦恼。就在《不怕死》这首歌刚刚唱完时,音箱里传来了一阵沙沙的杂音,像是CD被什么东西划伤了。听到沙沙的杂音,方达明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车有些失去控制,醉汉般在街上扭来扭去,好在街上没有别的车辆,没有出什么问题。方达明把车停在了街旁,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阵沙沙的杂音过后,车里的音箱里传出了一首英文歌的声音:
IfellinlovewithyouwatchingCasablanca,
Backrowofthedrive-inshowintheflickeringlight.
Popcornandcokesbeneaththestars
Becamechampagneandcaviar
Makingloveonthelonghotsummersnight
……
IguesstherearemanybrokenheartsinCasablanca
YouknowIveneverreallybeenthere
SoIdontknow
Iguessourlovestorywillneverbeseen
Onthebigwidesilverscreen
Butithurtasbad
whenIhadtowatchyougo……
奇怪了,怎么会突然出现这首歌呢?方达明对这首歌异常地熟悉,这是名叫《卡萨布兰卡》的那首老歌。方达明在记忆中搜寻着,最后一次在哪里听到过这首老歌……他想不起来了,他关掉了音响,点燃了一支烟。他刚刚吐出一口烟雾,那沙沙的杂音又响了起来,不一会儿,又响起了《卡萨布兰卡》略显忧伤的歌声。
“见鬼了!”方达明自言自语道。
此时的街上十分宁静,街灯散发出幽幽的光亮。方达明听着《卡萨布兰卡》的歌声,不清楚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很清楚,在车里音响CD盘里放着的是刘若英歌曲集的碟片,他车里所有的碟片中,根本就找不出《卡萨布兰卡》这首老歌。
《卡萨布兰卡》的歌声就像是寒冬里刮起的洌风,吹得方达明瑟瑟发抖。
方达明挠了挠头,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只是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一阵阵地在歌声的抚摸中抽紧。他又一次伸出手,关掉了音响。车里顿时寂静了。方达明深深地吸进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地吐出来。他正准备开车,沙沙的杂音又一次响了起来,音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打开了,《卡萨布兰卡》的歌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透过车的挡风玻璃,方达明看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方达明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是一只白狗的眼睛,闪着绿莹莹的光芒。白狗站在街边的一棵梧桐树下,朝方达明这边张望,似乎也听到了《卡萨布兰卡》这首老歌,表现出诧异的神色。
方达明觉得白狗眼睛发出的绿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插在了自己的心上,他的心疼痛起来。这时,方达明看到街上出现了一个人,那人推着一辆小推车走进了七夕街。
那是个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
环卫工人把小推车停在了街边,开始了扫地,扫地的声音也沙沙作响,仿佛是方达明汽车音响中发出的杂音。
环卫工人出现后,那只白狗消失了,《卡萨布兰卡》的歌声也消失了。方达明此时的大脑异常地清醒,刚才发生的事情不可能那么快就消失,他又抓挠了一下头发,头发中像是打了许多结,犹如他人生中的许多结。方达明想,必须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回家去!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谁会在这个凌晨打自己的手机呢?
方达明拿起手机看了一下,知道是西岸酒吧里打来的电话。这个时候,酒吧里打来电话,一定有什么急事。方达明接通了电话说:“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里传来焦急的声音:“方总,酒吧里出状况了,你赶紧过来!”
方达明的心提了起来:“出什么状况了,快说!”
“酒吧里出问题了,你赶紧过来吧……”
方达明骂了声,把手机扔在一边,开着车飞驰而去。
车从环卫工人的身边快速掠过,卷起了一些梧桐树的枯叶。一片枯叶飘摇地落在了环卫工人的脚边,他的目光投向了那片枯叶,吃惊地张开了嘴巴:那片枯叶上染着鲜血。
环卫工人弯下了腰,拣起了那片染血的枯叶,手微微颤抖着。
更让环卫工人吃惊的是,那枯叶上的血像被水冲刷过后一样褪去了……
6
电梯里只有陈姨一个人,有只蛾子在电梯里飞来飞去,扇动着沉闷的空气。陈姨的呼吸有些急促,提心吊胆。
陈姨从电梯里走出来,牙关还在打颤,虽说骑了那么久的自行车,身上出了汗,心却非常冷。陈姨走到杨子楠的家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这里一个电梯出来只有两户人家,陈姨回头看了看,对面那户人家的门紧闭着。陈姨有些紧张,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什么东西也没有发现。那脚步声从何而来?难道有人隐藏在楼梯那边。陈姨想到楼梯那边看看,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
陈姨进了门,赶紧把门反锁上,她有了一种安全感。最近赤板市传闻有几个外地流窜过来的抢劫杀人犯,专门干入室抢劫杀人的勾当。陈姨想起来就紧张害怕。
杨子楠会不会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出事?
陈姨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杨子楠房间的门,轻轻地拉亮了房间里的灯。
刹那间,陈姨感觉窗玻璃上有一张脸一晃而过!
陈姨的心一沉,是谁?
那紫色的窗帘,她在傍晚时分明拉上了的,怎么现在敞开着?
此时的杨子楠穿着红色的绸缎睡衣,直直地坐在床上,两眼无神地直视前方,脸色纸一般苍白。
陈姨来不及照顾杨子楠,快步移向窗边,她可以看到窗外夜色中城市的灯火,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张一晃而过模糊的脸。
杨子楠家里来过什么人?
陈姨拉上了窗帘。
陈姨回过身,杨子楠已经躺在床上,闭上了双眼。
陈姨仔细检查了一遍,屋里的东西还是原来的摆设,没有人动过。
陈姨的脑海一片茫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杨子楠的床头柜上,床头柜有两个抽屉,那两个抽屉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打开过?此时,陈姨的表情十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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