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各人各入戏(2 / 2)

胜算1 何常在. 10555 字 5个月前

“一般来说,父母的运势会对孩子的运势造成直接的影响。沈市长接任市委书记,从各方得到的消息来看,应该不会有变故了。”木锦年再提疑问。

“拭目以待好了。”关得并不深入解释,他相信他没有看错沈伟强的格局。而对于沈新的官运他不便多说,一是他层次不够,了解不到诸多官场内幕;二是他没有见过沈新,不好对沈新作出推算。从电视上或照片上看到的形象和真人虽然一样,但缺少人气,真正的相师,是必须见到本人才能得出正确的推断。

关得认识木锦年以来,今天的见面是谈话时间最长的一次,和木锦年分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他开上碧悠的奥迪A4回到一碗香的时候,都快11点了。想了想,他还是悄然停好车,没有惊醒碧悠,直接回去了。

关得离开之后,木锦年和花流年并没有立刻分开,二人又添了茶水,摆出了长谈的姿势。确实,今天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有进一步交流的必要。

“不后悔了?”花流年平常爱喝龙井,但秋天天凉,她改喝铁观音。

“我决定的事情从不后悔。”木锦年呵呵一笑,他喝不惯铁观音,就要了一壶红茶,“况且我转让玉器行给关得,也是奉了毕爷之命。不过我怀疑的是,玉器行转到关得的名下,真能影响得了关得的运势?刚才关得对沈伟强的断语,让我吃了一惊,没想到关得的相术已经到了相师的最高境界,我和他的差距……太大了。”

“毕爷说你转手了玉器行再转行做旅游,就能时来运转,是你人生的一大转折,我不是不信,而是总觉得风险太大了一点。冒险转行做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等于是从头开始。”花流年对相术的境界不感兴趣,也理解不了木锦年那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她只是对木锦年能下定决心转行旅游业既不解又期待。如果木锦年迈出的这一步真是至关重要的一大步,她岂不是要落后木锦年很多了?

“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重新再来的过程,要有论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的勇气,我怕什么?孤家寡人一个,就算一败涂地又怎样?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填饱一个人的肚子容易多了。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就不会有惊天动地的成功。而且说实话,我要开的是国际旅行社……”

“国际旅行社和国内旅行社……有什么不同吗?”花流年不解。

“大有不同了。”木锦年笑了笑,“说了你也不明白,还是不说了。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花流年忽然眨了眨眼睛,一脸暧昧:“或者,我今晚就不走了?”

“你不走也可以,我走。”木锦年显然对花流年没兴趣,起身就走,“明天毕爷就来了,你在他面前别乱说话,他问什么,都由我来回答。”

木锦年走后,花流年来到窗前向外凝望了半天,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木锦年,别以为我是花痴,我不过是逗你玩。

次日晚上,关得、月清影、秋曲一行如约来李东从家中做客。一路上,月清影没问关得的伤势,秋曲倒是滔滔不绝说个不停,从关得的伤势说起,说到滨盛今后的发展,再说到关得要尽快安排时间到石门一趟,最好和她一起去。她三天后就会结束在单城的节目录制返回石门,希望关得到时能和她同行。

关得没有直接答复秋曲,只说尽量,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三天的时间太紧了,单城的事情未必能处理完。先不说玉器行转让一事,就是滨盛刚成立之初,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其实关得心中对玉器行转让一事,还是隐隐担忧。

他接下玉器行不是因为贪心,而是见招拆招。他心里清楚,木锦年突如其来有这么一出,而且理由也说得很充足,前期工作准备得更是充分,似乎真是要拿玉器行换取关得对他相术上的点拨。诚然,关得也承认木锦年的出发点中也有此意,但掩藏在表面目的的背后,还有更深的用心。

早不转让晚不转让,偏偏在他人生第二个转折阶段的节骨眼儿上转让,而且还是他刚刚出了车祸不久,时机之巧妙,不由关得不深思。

还有一点,恰恰又是何爷不在单城的时候。

有理由相信,转让玉器行不是木锦年一人的决定,背后应该还有毕问天的介入。事情一旦有毕问天的影子,就会复杂无数倍。毕竟,毕问天不是常人,他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运师的境界不是相师所能揣度的。

当然,关得也不是一般人,他相信木锦年转让玉器行是一出精心谋划的木马计。是想用玉器行来改变他的运势,或者说,是想让他前进的脚步偏离既定的路线。又或许转让玉器行只是投石问路,随后还会有随之而来的后续手段。

但不管是哪一种,关得之所以笑纳了木锦年的玉器行,也是为了让对方的手段有机会施展。有时堵不如疏,对方想对他出手,如果他不接招,对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寻找下手的机会。与其一直让对方煞费苦心地惦记,不如先接下一招,然后再见招拆招。既然总要交手,那么总是一味地被动防护也不行。

“哎,关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车上有两位美女,关得自然就理所应当地担任了司机,他开车的神态很专注,专注到半天都没有应上一声,就惹得秋曲不满了,秋曲坐在副驾驶座上,气呼呼地瞪着关得。

关得笑了笑:“听了,当然听了。我后天答复你,好吗?”

“我还以为你被撞成脑震荡反应迟钝了,哼。”秋曲对关得似乎并不上心去石门耿耿于怀,“你这个总经理当得不称职,房地产行业的幕后黑幕重重,你不早一步下手,别人就抢先一步了。有时候一步之差就错失良机,一个项目的失去,就可能让滨盛的发展晚上好几年。滨盛起步已经比别人晚了,只能坐飞机赶超。”

“秋曲说得对,关得,单城的遗留问题我来解决,你还是安排一下,尽快和秋曲去石门开拓市场。如果滨盛的第一个项目在石门落户,对滨盛今后的发展大有帮助。现在单城的局势不太明朗,伟宏和华达牢牢地控制了单城的房地产市场,滨盛的第一步如果落在单城,阻力可能会比落在石门还大。”月清影在知道关得被摆了龙门阵之后,一开始还不觉得伟宏和华达在单城多有影响力,但一天后滨盛就遭遇到了夹击,原先答应要加盟滨盛的几个工程师都打了退堂鼓。就连正准备和滨盛签约的几家建材供应商也以各种借口推托,不说不签,而是无限期延后了。

“看,我就说清影的眼光比较长远。”秋曲拍了拍关得的肩膀,“关得,作为唯一的男性股东,你应该拿出男人气概,要雷厉风行,要一往无前。”

关得回头看了月清影一眼:“清影,有困难也是暂时的,你不要泄气。”

“怎么会?”月清影一偏头,将额头的一缕头发甩到一边,“我从来不知道泄气是怎么一回事,我只知道,如果一心想干成什么事情,只管埋头向前。”

月清影执拗的性格关得算是领教过了,他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月清影似乎才想起来一样,又说了一句:“对了,孟庆文让我传话给你,说是陈海峰想和你谈谈。”

陈海峰?关得一愣,想了一想但没想起是谁,秋曲嘴快,插话说道:“陈海峰,单城市委副秘书长,石门人,今年40岁,我认识他……陈海峰找你有什么事,他应该不认识你。”

市委副秘书长?关得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什么,笑了:“请你转告孟庆文,等我从石门回来就随时有时间了。”

“好。”月清影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多说了。她虽然好奇关得既然不想担任卢杰俊的秘书,为什么还要和作为说客的陈海峰见面,不过关得不解释,她也不会多问。就如现在秋曲有意和关得走近,她虽然心里很不舒坦,却也不会开口阻止。

她在等,等什么时候关得主动开口说出他对她有感情,她才会全身心地依靠关得,如果关得不开口,她也不会主动半分。也许她的性格中有太多顾影自怜的因素,说来当年她对木锦年痴恋,也只是默默地守望,等木锦年有一天从天而降,出现在她的面前,向她伸手,她才会随他而去。结果,木锦年始终游离在她的视线之外,而她也有足够的耐心一等几年。

徐徐图之

现在想想,其实她等待的也许不是木锦年,而只是一种她对爱情的想象,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美好奢望。她等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种心情、一个场景。

到了李家,出来开门迎接的是魏娟。

关得没有见过魏娟,但魏娟这个名字已经无数次从李东从口中说出他的脑中早有了此人的形象。见到本人的一刻,关得完全没有陌生感,张口说道:“嫂子,我来介绍,月清影、秋曲。”

魏娟喜笑颜开:“你是关得吧?天天听老李说起你,我早就盼着你来家里了,也早就当你是大兄弟了。来,快进来。”

月清影微一点头,漠然进门,秋曲拎着大包小包——她主动要求拎上礼物,还不让关得搭手——笑得很灿烂,将礼物都放在了客厅。她的热情和月清影的清冷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嫂子,我们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就随便拿了一点儿,你可别挑理。”

魏娟埋怨说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太见外了。你叫秋曲是吧?来,别忙活了,快坐下喝口水。”

秋曲笑笑,冲关得挑了挑眉毛,关得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月清影却一句话也不说,坐在沙发上,平静如水。

门一响,李东从回来了。原来李东从下楼去买东西了,一进门发现关得几人已经到了,忙热情地招呼几人。见意外多了一人,李东从不由一脸疑惑,关得就介绍了秋曲。

一听是省电视台的主持人,李东从也没在意,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摆上了宴席。到家中做客,要的是一种氛围和人情上的往来,吃饭倒在其次。不过让关得意外的是,魏娟的手艺还真的不错,不但味道纯正,自制的烧饼不亚于单城特产老槐树烧饼,更不用提老豆腐、焖豆角和自制香肠了。

关得就赞不绝口,连夸魏娟厨艺过人。魏娟听了十分受用,笑道:“大兄弟真会说话,把我夸得都不好意思了。不是夸海口,远近邻居没人不夸我手艺好的。女人嘛,就得有好厨艺,要留住男人的心,得先留住男人的胃。我家老李一下班就回家,很少在外面吃饭,为啥?还不是因为我做饭好吃。要是你做饭难吃得要死,男人一下班就会犯愁,到时再有人叫他吃饭,他还巴不得去吃。一来二去,胃口就野了。

“所以我说大妹子,你们可要记住了,以后一定得学好厨艺,要不,保不齐男人会到外面胡吃海喝。许多女人怪男人花心,也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一个女人连饭都做不好,能做好什么?女人做不好饭就和男人挣不到钱一样,你光嫌男人不挣钱,怎么不想想自己能不能顾好家做好饭?别觉得男人就欠你的,就该无条件对你好,你要这么想,早晚被男人踹了。你得想想,你身上有的毛病,男人都有;你想要吃好穿好,男人也想。将心比心才能过好日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行了,你少说几句,话怎么这么多?”李东从呵斥魏娟,他注意到月清影的脸色微有不喜,担心魏娟的话惹月清影不高兴就麻烦了。

“没有呀,嫂子说话很有意思,我爱听。”秋曲和月清影的性子截然不同,她听得津津有味,觉得魏娟话土理不土,而且很有生活气息,她听得入了神。

“我就是瞎说,你们听了就算。觉得在理,就想一想;觉得没理,就当乐呵乐呵。”魏娟得了秋曲的鼓励,就更喜欢秋曲了。她对月清影有点看法,觉得月清影太无趣了,从进门后到现在,都没说两句话,就坐着一动不动,别说有个笑脸了,连话都不接一句,不就是一个副市长的女儿嘛,至于这么端着架子吗?

魏娟对关得的印象也很好,越看关得越是喜欢,觉得关得跟她的弟弟很像。她眼尖,看了出来月清影和秋曲都对关得有点意思,就故意问关得:“大兄弟,有对象了没有?”

关得笑着摇头:“还没有。”

“要不要让嫂子给你介绍一个?嫂子认识的女孩可多了,有当官家的闺女,有有钱人家的闺女,都可漂亮了。”

月清影没反应,秋曲睁大了眼睛问道:“嫂子,你还兼职当媒婆呀?”

“什么媒婆,也就是我看大兄弟有眼缘,要是别人,我才懒得操心。我说秋妹子,你有对象了没有?”

秋曲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没有,清白女儿家,独身一人。怎么了,嫂子你还认识一堆当官家和有钱人家的公子?”

“你还真说对了,我还真认识。不过,都不能介绍给你……”

“为什么呀?”

“因为你这么好的姑娘,又漂亮又伶俐,身后追你的小伙子得排几条街,我介绍的你肯定看不上,你的眼光高着呢。”

“那你说,我喜欢什么样的?”秋曲咬着筷子,嘻嘻地笑着。

“你呀,要喜欢就得喜欢大兄弟这样的。”魏娟用手一指关得,“他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小伙,你就照着他的标准去找,肯定没错。”

“为什么要照着他的标准去找?直接找他不就得了。”秋曲比魏娟想象中大胆多了,她直接就问关得:“喂,关得,嫂子都说了我们合适,你说呢?”

关得伸手去摸秋曲的额头:“没发烧。”又看了看秋曲面前的杯子,“也没喝酒。你说你没发烧没喝酒,怎么说起胡话醉话了?”

秋曲哈哈一笑,伸手打开关得的手:“去,一边去,别打岔。”她又笑着问李东从:“李叔叔,你阅人无数,最有眼光,你说我和关得合适不?”

李东从有点头大,他也纳闷怎么凭空冒出来一个秋曲,关得和月清影都没有过多地解释秋曲的来历。按说一个省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也好,记者也好,不至于让关得这么端着。而且这个秋曲能说会道,有点在关得面前争宠的意思,在秋曲和月清影之间,他肯定要向着月清影了。

以李东从一直以来的观察,月清影对关得的信任以及月国梁对关得的厚爱,一切的一切表明,关得必然会是月家的女婿。但眼前的秋曲却有鸠占鹊巢的意图,他眯着眼睛暗中打量秋曲几眼,承认秋曲也是一副好模样,但好模样不一定就能嫁得了关得。

现在的关得在李东从眼中,已经不是几个月前跟在何爷身后摆摊算命的关得了。或者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关得现在还在摆摊算命,不过他的顾客已经不再是无权无职的市民了,而是一个又一个权贵。或许有一天,当更高级别的人物问计于关得时,关得就会遇云化龙,平步青云。

“我可说不好,对于年轻人之间的情呀爱呀的,我老了,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李东从耍了一个滑头,含糊其辞不肯正面回答,“我说小秋,你叫我叔叔,你爸今年多大了?”

“我爸肯定比你大了,他属蛇,五三年生人,我算算……今年47岁了。”

秋曲在老道的李东从面前,还是差了几分火候,李东从其实问的不是年龄,而是职务。关得暗暗摇头,不过也可以理解,李东从久在官场,和人交往最注重身份了。

“我五五年生,比他小两岁,我得叫一声秋老哥了,呵呵,秋老哥在哪里上班?”李东从徐徐图之,继续套话。

月清影在一旁泰然自若,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一样。

秋曲漫不经心地说道:“他呀……在省委上班。”

李东从可是吃了一惊,手中的筷子差点掉了,说话的语气也变了:“秋老哥,不,你爸他怎么称呼?”

“他叫秋游,李叔叔应该听说过他。”

李东从手一抖,筷子终于还是掉了一根,他也顾不上捡,一瞬间大脑有点失神,秋游,怎么秋曲的父亲是秋游!

秋游是谁,李东从当然清清楚楚。虽然他只是单城一个区的副区长,却对省委稍有影响的人物了如指掌,身在官场,如果不了解省市两级的官场序列和主要人物,必然会有吃亏的一天。秋游身为省委排名第一的副秘书长,虽然论实权不如月国梁的常务副市长大,主要掌管省委的日常事务,但对口服务的却是省委副书记。

省委副书记有人事大权,全省副厅级以上干部的调整,都要经他一关。也就是说,全省副厅级别的人事动向,但凡一有风吹草动,秋游必然事先知情。再说秋游又比较年轻,在全省的权力中心工作,关系网绝对不是下面地方所能与之相比的,而且听说秋游有可能再进一步……

“听说过,听说过,人在官场,谁没有听说过秋秘书长的大名。原来小秋是秋秘书长的千金,你看看,怎么不早说,要是叔叔怠慢你了,会显得叔叔很小气……”李东从的声调都变了,微微颤抖,毕竟以他的级别接触的都是市里的官员,还从来不认识一个省委领导。

“没啥,李叔叔可别当我是外人,我最怕别人因为我爸而对我热情了,我爸是我爸,我是我。再说我爸也从不管我,他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说不定一提秋曲他还会愣神想一想,然后问,秋曲是谁?”

秋曲绘声绘色地描述,让李东从呵呵一笑,让魏娟哈哈大笑,就连关得也是忍不住摇头直笑,这个秋曲,太能闹了。

李东从听出了弦外之音,又问:“秋秘书长最近在忙什么?”

秋曲歪着想了想,也不知是真不关心还是故意假装:“好像在忙着交接工作,说是要兼任省委办公厅主任,我没细问。反正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各不相干。”

李东从双眼几乎放光了,没想到关得随便带来一个朋友就是一个金矿。省委副秘书长在职级上既有正厅又有副厅,秋游虽然是排名第一的副秘书长,但一直是副厅,就有人推测秋游肯定还要兼任什么重要职务,然后再提半格。果然如此,省委副秘书长兼任省委办公厅主任,等于是不但级别升到了正厅,而且相当于执掌了省委各项大大小小的上传下达的事务。

从严格意义上讲,省委秘书长才是省委的大管家,掌管省委的各项事务。省委秘书长是省委常委,主要服务省委书记,但平常对于省委上传下达的事务无暇顾及,上传下达基本上就是省委办公厅主任的职责所在。而秋游终于得以兼任了省委办公厅主任,再加上省委副秘书长的头衔,他在省委的分量大增!

这也是秋游日后必受重用的风向标。

“对了,李叔叔……”秋曲不理会李东从的惊讶,又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月姐姐和关得的滨盛房地产公司,我也有股份。听说滏阳区正在旧城改造,李叔叔正好负责这个项目?呀,不说了,赶紧吃饭,嫂子,还有鸡蛋汤没有?真好喝,我再来一碗。”

告别的时候,李东从和魏娟将他们一直送到楼下,魏娟拉着秋曲的手,依依不舍地让秋曲多来家里吃饭,很喜欢她这个大妹子。秋曲也连连点头,说是一定会再来,她也喜欢嫂子的饭菜,真好吃。

这次聚会,宾主皆欢,最大的收获不是关得和李东从加深了感情,而是秋曲和魏娟建立了友情。说是情同姐妹有些夸张,但说是一见如故肯定没错。倒是月清影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而且也没有说几句话。

李东从高兴得不得了,比起月清影,秋曲不但来头更大,也更好打交道,而且秋游上升的势头明显要强过月国梁。他是否能攀上高枝暂时不说,至少能结识了秋游的千金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尤其是秋曲指向明确的半句话,能不让他心知肚明?

月清影没提,关得没提,秋曲提了出来,滨盛房地产有了秋曲的股份,李东从就更得卖力地促成此事了。此事若成,以秋曲的聪明和懂事,必定会记他一功,以后等他有机会进入了秋游的视线,也就有了让秋游高看一眼的本钱。

回去的路上,秋曲还说个不停,关得就说她:“你说半天了,也不累?”

“当然不累,你难道不知道一个人滔滔不绝说上一天的话,消耗的热量也不过是一杯热水的热量?亏你还是兴元大学的毕业生,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秋曲先是嘲笑了关得几句,又一拍额头说道,“关得,陈海峰找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利益同盟

关得还没说话,月清影的电话就响了,她接听了电话。刚说了几句就捂住了话筒,小声地问关得:“孟秘书的电话,问你明天有没有时间,陈海峰想见你,好像比较急。”

关得还在犹豫,秋曲抢先说道:“有,有时间,明天见,我陪关得一起去。正好很久没见过陈海峰了,我和他叙叙旧。”

关得一想也行,就说:“好吧。”

月清影回复了几句,放下电话说道:“明天中午,天海大酒店2218房间。”她又看了秋曲一眼,“秋曲,你觉得李东从能拿到地皮?”

“李东从别看只是一个副区长,能量大着呢,有几下子。他不是区委班子成员,但他进了圈子,所以他在滏阳区能做成事情。”

一句话让关得对秋曲刮目相看。

一般来说,常委算是一个党政班子的班子成员,李东从还不是区委常委,所以不在班子。但班子和圈子的概念又不一样,圈子是指核心影响力的一帮人结成的同盟,形成圈子的因素有很多,战友、同窗,或是同乡,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坚定的利益同盟。

区委常委是班子成员,但区委常委未必就能决定一块地皮的归属。李东从不算班子成员,但李东从隶属以区委书记为首的小圈子,如果他从中牵线搭桥,就有可能办成。

有时候,主要领导办不成的事情,次要领导也许就办成了,官场玄妙之处,尽在不可说之中。

回到一碗香,已经晚上10点多了,关得还是到桃花居和碧悠说了几句话。自从出了车祸之后,碧悠要求他每天不管多晚回来都得跟她说一声,否则她就一直不睡觉。关得怕了,他可不敢耽误碧悠的美容觉,每天回来都老老实实地前来报到。

碧悠还没睡,穿着睡衣出来,手里捧了一本书,一见关得就埋怨说道:“你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天天这么拼,小心身体受不了。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

关得故意打岔,伸手去拿碧悠手中的书:“我看看你看的是什么书?”

“特别好看的一本小说,里面的主人公又帅气又有智慧,比你强多了。”

“别瞎说了,一般比我帅的都没有我聪明,比我聪明的都没有我帅。偶尔有一两个既比我帅又比我聪明的,都是老头子了。”

“真臭美,自恋成一朵花了。”碧悠拿手敲打了关得一下,又将书塞到关得手中,“有时间你也看看,很有帮助的。我最喜欢里面的女主人公,但觉得她太迁就男主人公太委屈自己了。要是我,说什么也得争一争,哼,女人凭什么非要委屈自己而满足男人左拥右抱的不良思想。”

“喂,碧悠同学,你可要分清历史和现实,男人左拥右抱了几千年,到现在才不让左拥右抱几十年,几千年的惯性力量很大的,总要有一个百十年的适应期。”

“啊,你的意思是男人们还想三妻四妾几十年才能完全接受一夫一妻制?你的思想也太不健康了,说吧,你的梦想是要有几个女人才满足?”

关得扳起手指:“总得七八个才成……”话没说完,头上就结实地挨了一下。

回到方外居,夜色如水,关得站在院中,仰望星空,北斗的斗柄已经由指南逐渐偏移到指西了。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杯指西,天下皆秋。转眼间他来到单城,已经由春走到了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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